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
民事判决书
(2006)海民初字第14427号
原告商海粟，男，汉族，1970年7月30日出生，北京市世联新纪元律师事务所律师，住北京市东城区建国门外大街22号赛特大厦1109室。
原告潘麒麟，男，汉族，1963年4月11日出生，北京瑞斯泰德投资顾问有限公司总经理，住北京市朝阳区慧忠北里天创世缘A座404室。
二原告共同委托代理人张汝义，北京市世联新纪元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被告黄乐平，男，汉族，1975年3月12日出生，北京义社劳动咨询中心职员，住北京市东城区青龙胡同10号。
委托代理人朱茂林，男，住北京市海淀区西三环北路105号集体。
被告法律出版社，住所地北京市丰台区莲花池西里。
法定代表人黄闽，社长、总编辑。
委托代理人戴伟，男，法律出版社编辑，住北京市宣武区白广路一号。
被告北京市新华书店海淀分店，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区海淀南路4号楼。
法定代表人张志明，经理。
委托代理人张亚男，女，该书店职员，住北京理工大学133单元404号。
原告商海粟、潘麒麟与被告黄乐平、法律出版社、北京市新华书店海淀分店（以下简称海淀分店）著作权侵权纠纷一案，本院受理后，依法组成合议庭，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。原告商海粟及其与潘麒麟之委托代理人张汝义，被告黄乐平及委托代理人朱茂林，被告法律出版社委托代理人戴伟，被告海淀分店委托代理人张亚男到庭参加诉讼。本案现已审理终结。
原告商海粟、潘麒麟诉称：我方编著完成《北京市房地产开发法律程序与税费详解（2004年版）》（以下简称“《法律详解》”）依法享有完整的著作权并受法律保护，2004年3月，我方与被告法律出版社签署出版合同，将该书交由其出版。2006年1月，我方发现被告法律出版社出版、发行的以被告黄乐平署名编著的《房地产开发经营全流程法律精解》（以下简称“《法律精解》”）一书在编写依据、编著方案、篇章体例、叙述方法、写作内容甚至编号排序等各方面均与我方《法律详解》一书严重雷同，此抄袭、剽窃行为严重侵犯了我方的著作权。被告法律出版社未履行审查责任在全国发行《法律精解》一书，被告海淀分店亦公开销售此书，同时，该书还在众多图书销售网站上广为宣传销售，给我方造成了重大经济损失，故诉至法院，请求判令被告黄乐平、被告法律出版社在省级以上公开发行的报刊上赔礼道歉，并共同赔偿我方经济损失十四万元，共同承担本案相关费用；判令被告法律出版社停止出版发行及宣传推广《法律精解》一书，并将侵权图书回收销毁；判令被告海淀分店停止销售该书。
被告黄乐平辩称:两部作品是关于同一题材的不同汇编作品，内容难免有所相同之处，因被汇编素材均来自有关房地产开发的流程和税费的相关法律法规，但我方作品在总体设计、体例、章节内容、正文内容等方面都与原告的作品存在明显不同。我方作品涵盖了全国房地产开发的情况，收录的法律法规截止到2005年8月31日，而原告作品只涉及北京市，收录法律法规截止到 2003年12月31日。我方作品与原告作品整体上完全不同，没有侵犯原告的著作权，原告纯粹是恶意诉讼，请求法院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，维护我方合法权益。
被告法律出版社辩称：我方已经尽了合理审查义务，认为涉案的两本书体例不同，因此不存在侵权行为。另外，原告方并无损失。
被告海淀分店辩称：我方是正当进货，不应承担责任。
经审理查明：
一、2004年4月，法律出版社出版了商海粟、潘麒麟编著的《北京市房地产开发法律程序与税费详解》（书号：ISBN 7-5036-4841-4/D•4559）（以下简称详解），该书印张为152.5，字数为3094千字，单价为598元（全三册）。
二、2006年1月，法律出版社出版了黄乐平编著的《房地产开发经营全流程法律精解》（书号：ISBN 7-5036-5791-X/D•5508）（以下简称精解），该书印张为42，字数为669千字，单价为78元。
三、经对比，上述两书有部分内容相同：第一，精解的简介部分与详解的概述部分除个别表述外有大量的相同之处；第二，两书在编排方式、章节结构方面基本相同，在两书的对应章节，三级目录绝大部分基本相同，比如详解第一章为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设立阶段，精解第一章为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设立流程；详解第一章的第一节为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设立，精解第一章第二节与详解第一章第一节相对应，其标题为房地产开发公司设立的法律程序；详解第一章第一节的目录依次序分别为开发公司名称的预先核准、内资公司工商注册登记手续的办理、外资公司合同、章程的审批、外商投资企业批准证书的审批、外资公司工商注册登记手续的办理、税务登记手续的办理、税务登记手续的办理、设立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备案，精解第一章第二节的目录依次序分别为开发公司名称的预先核准、内资公司工商注册登记手续的办理、外资公司合同章程的审批、外商投资企业批准证书的审批、外资公司工商注册登记手续的办理、税务登记手续的办理、新设立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备案以及主要适用法律法规。从整体上来说，精解有75%的内容与详解相同。
四、依据公证书（2006）京证内字第04708号记载，在卓越网、轩林图书网等网站上提供了精解一书的宣传及网上销售。
五、商海粟、潘麒麟为本案支出律师费10000元、公证费2000元、调查费234元。
以上事实，有商海粟、潘麒麟提供的涉案书籍、公证书、律师费发票、公证费发票、购书发票以及本院庭审笔录等在案佐证。
本院认为：
商海粟、潘麒麟作为详解一书的署名作者，依法享有著作权，精解一书与详解一书在内容、体例结构、章节目安排上已经构成实质相似性，黄乐平未提供相关内容的合法出处，特别是未对两书原创部分中相同内容给予合理的解释，其行为显属侵权，应承担侵权责任，向原告赔礼道歉、赔偿损失。法律出版社作为出版机构，在出版发行图书时应尽到合理的审查义务，但其在2004年出版了商海粟、潘麒麟的涉案图书后，未尽审查义务，又出版了黄乐平的侵权图书，主观上有过错，应停止出版发行精解一书，应与黄乐平承担连带侵权责任。二被告辩称否认侵权，与事实不符，于法无据，本院不予支持。
海淀分店作为图书的销售商销售了侵权图书，主观上无过错，仅需承担停止销售涉案侵权作品的责任。
原告商海粟、潘麒麟请求黄乐平与法律出版社赔偿经济损失十四万元等诉讼请求，证据不足，本院将依据二被告的侵权程度等因素确定赔偿数额和致歉方式，不再全部支持其诉讼请求。
综上，依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》第十一条第一款、第二款、第十二条、第四十六条第（五）项、第四十八条第二款之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一、自本判决生效之日起，被告黄乐平和被告法律出版社立即停止出版发行《房地产开发经营全流程法律精解》一书；
二、自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，被告黄乐平和被告法律出版社向原告商海粟、潘麒麟书面道歉（致歉内容须经本院审核，逾期不履行，本院将在《光明日报》上刊登判决书的主要内容，费用由不履行此义务的被告负担）；
三、自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，被告黄乐平、法律出版社共同赔偿原告商海粟、潘麒麟经济损失十万元及因诉讼支出的合理损失二千二百三十四元；
四、自本判决生效之日起，被告北京市新华书店海淀分店停止销售《房地产开发经营全流程法律精解》一书。
案件受理费四千五百五十四元（原告预交），由被告黄乐平、法律出版社各负担二千二百七十七元，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七日内交纳。
如不服本判决，可于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，向本院递交上诉状，并按对方当事人的人数提交副本，于上诉期满之日起七日内交纳上诉案件受理费（与一审同额），上诉于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。如在上诉期满后七日内不交纳上诉案件受理费的，按自动撤回上诉处理。
审 判 长 李东涛
人民陪审员 李颖丽
人民陪审员 王海霞
二00六年十二月二十日
书 记 员 王世贤
